呈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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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2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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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柯布西耶基金会的主席,安德烈•沃根斯基为《张开的手——关于柯布的论文集》一书所写的引言中,谈到学习柯布应当注意的几个问题:
很难完全理解柯布。我和他有三十年的交情,我和他共事。但我有时产生这样的印象,他去世十年了,我仍然在发现他。为了理解他,必须发现他;为了发现他,必须寻找他。
你不应当畏惧矛盾。柯布具有如此丰富的性格,他化解矛盾。如果你并不仅仅满足于读他写的书,如果你研究他所有的方案,其中建成的只有一小部分,你将会发现如此丰富的观念、构想、意图、感觉、希望、努力,甚至欲望,你会随着它们从一个极端摆到另一个极端,从一个位置跃到它的对立面,最终,你将被投射到界限之外,此时,矛盾不再是对立,而是会聚于一点,在此达成了统一。没法给柯布贴标签,他令贴标签的人不知所措。他包容矛盾,否定两难,征服对立,将他的思想熔铸成一个完整的体系——统一。
我决不认为乌托邦(utopian)这个词可以用在柯布身上。一个乌托邦主义的思想者,首先是个发明家,其次才是个艺术家。柯布站在那条纤细的界限上,这条线区分理想与乌托邦。他懂得如何去判断他在多大程度上可能达成的完美,他不会超越这个界限。我相信柯布首先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但他的创造力使他能够将这种现实主义引向理想。居住单位,光辉城市,这些构想都是就今天的人(个人,家庭和社会)而言的。
柯布所有的建筑和城市规划都建立在对社会结构的洞察和识见上。但他并不因为它们存在就顺从它们。他权衡,在多大程度上他能够将这社会结构引向一个可能实现的理想。
激发“居住单位”的两个概念是单纯而客观的:首先,庇护个人和家庭,使其免于遭受外来的入侵和干扰。为此,他开始设计一种住宅,居于其中的家庭不会看到或者听到他的邻居,因而也就不会被邻居看到和听到。其次,他寻求化解私密性和集体生活之间的矛盾,通过将居住细胞整合到一个共同体中的方式(他称之为“垂直公社”)来解决“个人——社会”这两难的选择。
有些人指责柯布,认为今日泛滥成灾的高层建筑和塔楼街区是他提出的概念所导致的结果,这些人不动脑子。因为,这些拥挤不堪的街区并不能满足柯布提出的两个条件中的任何一个。家庭被不加区别的摞在一起。这些街区只不过是容纳了大量的居住细胞,因此,这些家庭只不过是以加法的方式并置,而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共同体。它们并没有创造一个集体的核子,一个公社,一个单位,于是,社会被解体,被摧毁。
于柯布,居住细胞是壳,是母体。他深深的理解这一事实,要有个性,要成为自己,每个人都感到,既需要独处,需要避开他人,同时,又需要感到自己是群体的一部分,需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同,需要在一群人中、在一栋居住单位里、在一座建筑里认识自己。
要理解柯布,你必须挖得深才能懂得切,要超越文字去感受他真正的意图,他秘而不宣的渴望。他的名言“房子是居住的机器”为他招致众多的责难。大多数人并不理解这句话;某些人甚至不想去理解。“让我们牢记,椅子是坐的机器,房子是居住的机器,树是结果子的机器,植物是开花和产籽的机器……心脏是一个抽水泵”,这段引文是谁写的?不是柯布,是赖特。
我不理解为什么某些作家将柯布的建筑和赖特的做比,他们称柯布的建筑是功能主义的,而称赖特的建筑是有机的。在柯布的事务所里,他禁止使用“功能主义”这个词,他憎恨这个词。他认为这个词是愚蠢的,他相信一个符合功能的形式必然是美的。很容易在他的作品中发现没有功能的形式!我被他批评了好几次,每次当我对他说“这更符合逻辑”,“这更为理性”。他的建筑创造超越了理性和逻辑。他首先是一个艺术家,其次才是发明家和组织者。只有在他创作的过程中才能理解他,应为这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无疑,形式的组织需要服从所有功能的要求,但此后它将超越功能,以获得造型和情感。柯布的创作是一个连续的统一体,从逻辑和理性通往非逻辑和非理性的审美状态。如此,他便达到了他所谓的“难以言喻的空间”。
通过这种持续不懈的组织,柯布努力创造有机的生命。他要创造活生生的形式。他说“作建筑就像创造生命。”(《直角之诗》,巴黎,1955) 于是,柯布的建筑被引向他思维的极限——化复杂为简单,治混乱成秩序,所有的方向皆由水平和垂直来统率,所有的线条皆以直角为标准,所有的喧嚣皆被谱成空间的交响。
他的建筑建基于一种无边无际的去团结去充实人的希望之上,以化解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敌意。柯布对他的追随者的终极训诫超越了建筑:去建立你自己,将自己塑成一个人。
这期望即包含在张开的手这一构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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