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建筑师与知识分子 / 李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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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建筑师与知识分子 / 李巨川 [精华]

天矢

发贴: 1422

2002-09-27 20:20　

                          问题到底在那里？（之四）

                                    一
        我常常遇到一些建筑师的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致使他们在工作中表现出很大、很多的差别。专业态度不同，获得的专业能力不同，恰恰反映出建筑师专业化程度不同。
特别是从学校走上工作岗位的年青建筑师，虽然他们之间有差别，但一个共同的特点是：他们的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均有学校带来的“胎记”，不仅有教条、幼稚的特点，更有不适应工作、社会的需要和要求。他们走上工岗位之后，有一个在实践中努力“学”一一煅炼的过程…
         在这程中有两方面引起我的关注：
         1，比较少数的人，在实践中用心看、用心学、与“老”同志一心用力干。能够在不太长的时间里，他们在同专业（人员分工）配合中、不同专业（如结构、水电、暖通、勘测、预算等等）配合中、不同设计阶段中、不同项目、不同甲方和不同社会（如规划局等行政部门、材料、设备供应商等）方面配合中、不同施工单位配合中、各种人员的交往里，比较全面的充实、改善和提高了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并且在专业志向，处事为人的德行上成长了起来。
        这往往是他们自己努力和“老”同志的帮带的结果。
        他们自己都认为，从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所表现出的专业化水平，与社会、工作的要求或高严要求，还是或还有一个很长的过程。
        2，是较多或较普遍的人，由于自持学校一套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自以为是；没有或得不到“老”同志的指导、帮带；全是自己在工作中摸索、瞎闯、乱闯、浮燥、拖混、吊二、消沉等等。
        其中，有些人在方案、绘画、计算机等单门专业技术或某种理论上，表现出才华，然而这些并不等于是专业态度，专业能力，而仅仅是其中一点两点。他们误解了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这种失误主要是从学校，在学校一些课堂中自觉或不自觉得到的“先天”疾患；对这种疾患，有的人还十分自负；正是他们，几年之后，东混西跳或几乎一事无成！
        近一月来我在网上贴了几个帖子，其背景是我读了网上一些帖子，这些帖子聚集了大批年轻建筑师，他们非常专业、很有进取精神、许多人展露了才华。但我也主观感觉到他们对其专业或职业多有偏激、猎奇、跟风等现象：如用自然光和影，对建筑内外的空间创意和接联；用素混凝土、玻璃等材质的建筑自身感觉；对某些玩花样作法等等片面的追捧…
        青年建筑师们崇拜自己的“偶像”，正如影迷、歌迷、球迷一样，无可指责，除了须有正确的引导，似乎也有种种问题是我们应当关心的。
        我的这些帖子所谈的问题是新的思考和行动，但并非是讲我是正确怎么的，而是抛砖引玉，以期引起大家、特别是他们来争论个明白；我也以不经意的方式或直来直去的话讲些引起偏激、猎奇、跟风等现象的某些人和事。
       李巨川主张反对“资本权力…资本意志的宰割”，提倡建筑师要成为一种"特殊知识分子"；特别是李巨川又是从年轻建筑师对北京建筑师走廊的专业谈论中，提出这种主张和倡导的，引导他们把专业化看成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当我注意到前面讲的这些现象的存在和我的考虑时，李巨川的主张，令我非常不安！

                                  二
        年轻建筑师们的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现实的说尚需要充实、改善和提高，以大大发展他们专业化水平；长远的说，正需要树立他们正确的专业志向，发展全面的专业态度、专业能力，提高他们专业化水平，他们才是中国建筑现代化的生力军；怎么可以让他们误入歧途！
        就以中年以上建筑师来说，其专业态度、专业能力所表现的专业化水平或程度，也无法说是普遍很高的。现在45岁左右或以上的建筑师，几乎是我国改革开放前，从当时那种教育体制和环境中出来的，不说具体的专业态度、专业能力怎么样；那个时代对专业化、技术都要受到极左思想的“清洗”，就可想而知…
        改革开放后情况才有了好转。
        然而我国的教育体制，正经历着变革，至今仍然是我从前说过的“不完整的（残缺）教育”；而建筑教育表面发展了，实质上是严重的一种低质量的“重复建设”。虽然各院校及设计院所都有一些留学生或博士或外籍教师、人员，也同外面有了交流与合作，的确对中国建筑教育和规划设计工作有了很大的推动，有了许多发展，但是在建筑理论、技术、管理、教育等等方面，是一个相对“贫弱”与一个有“富强”背景或后台的交流、合作，特别是在建筑理论、技术和设计工作方面，从专业态度、专业能力所表现的专业化水平或程度上看：造成或显示的混乱、浅薄、盲目、华而不实、妄自菲薄等等不良现象，是较普遍的。
         在我看来，我国各地许多发展中的不良现象，表明我国建筑教育、规划设计工作面临着必须的、严峻的整顿！从专业素质、专业态度、专业能力所表现的专业化水平或程度上，特别是对中青年建筑师，应该是有目标、有秩序、有计划，迫不及待的要求提高！
         李巨川说：“他们的谈论始终没有离开一种"专业态度"…建筑师们将自己的谈论严格限定在一个狭窄的专业范围内，将非专业的问题自动排除在外”
        “在我看来，对于这样一个项目中的建筑作品（对，作品！）进行专业化的谈论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当建筑的创造性表现为一种"艺术性"时，当"当地材料"、"当地建造技术"统统成为一种"艺术"进而成为一种资本的"收藏"时，对这一切进行专业化的讨论究竟还有多大的意义呢？”
          这已表明李巨川与我并不仅仅是个人之间的理论矛盾或看法不同，我认为他是代表了一种中间的最危险的一种思潮！这对建筑师，特别是青年建筑师的成长和专业化水平的提高、对中国建筑现代化，都是一种危险！

                                   三
          现在李巨川抬出的“两论”，以及他不要建筑师专业化发展，或认为专业化没有意义，而要成为一种"特殊知识分子"。
          李巨川开口闭口是：“建筑师与大资本合作模式的文化价值”、“房地产商人的一次商业投机和文化冒险”等等，都无非为了说明萨义德说： "…知识分子的专门化，他们专业能力的获得，致使他们"昧于个人直接领域之外的任何事情，并为了一套权威和经典的观念而牺牲一个人广泛的文化"。”是“正确”的。
         真是正确的吗？
         历史存在或发展表明：
         任何一门专业技术、观念或理论的存在、进步，即专业知识或专业化的存在、进步，充分表现出时代特性；即是专业技术、观念或理论的文化特性，或是它的历史文化存在。
        专业技术具体或实用方面，往往不包括社会或人们的属性存在，本身不具有道德、伦理等品质；但专业技术必然是人们或社会的知识、力量、财富或手段，具有鲜明的时代特性：如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蒸气机时代、原子能时代和信息时代等等；在这些不同时代里有相应的不同的建筑专业技术或专业化；它们都是在相应的社会（时代）才会产生。
        专业化是社会和社会生产力分工的细化、职业的细化，同时，应该是具有相对的、创新的整体发展（效果），即是综合化与竞争，从而推动社会整体的进步、发展；它能折射出来的东西很多，如一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教育、文化等等，或整个人类生活存在，也是推动社会生活进步的有力脚印；专业化及专业知识是人类文化的光芒。
        无论经济、政治、文化、教育等等同专业化怎么结合，专业化就不是孤立的存在，是有社会性，即具文化意义，故专业化与资本大小、多少、先后的结合，其差别在本质上都不是主要的；而且这些不平衡现象，正说明资本与专业化结合，不仅不是孤立的，必然受到经济、政治、生活、道德、文化、教育等等社会存在影响，这就充分地展示专业化的文化内涵！
         人们在利用专业化或专业技术过程中，产生了观念或理论，才会有否更符合人类道德的存在。如克隆专业（技术），在应用于人的克隆方面，就遇到许多道德、伦理、法律等问题不好解决，有许多人、社会或国家不许和禁止克隆人。而如试管婴儿，现实社会中，已有成千上万的“试管人”，陷入不知其父的人道苦痛中。
         而在非洲某些地方，至今还有运用针对妇女的野蛮割阴技术和陋习，遭到现代人和社会的声讨！这反映出现代社会中，使用过时的专业技术或手段，继承过时的习惯或方式，是阻碍社会进步和人类文明的发展，必然遭到时代的反对、抵制或唾弃。
         萨义德倒底对专业技术的文化特性，有不有认识，我不知道；但李巨川否认专业技术的文化特性，他有意要歪曲或否认专业技术的文化特性存在，他同封建时代的士大夫一样，认为建筑专业技术，无非雕虫小技，难登其文化大雅之堂。

         专业化发展，反映社会生产力分工的细化、职业的细化，具有相对的、创新的综合化与竞争；无论规划设计单位还是建筑师个人，为了生存，也就要提高其综合化与竞争水平。这就在客观上要求专业态度、专业能力及其所表现的专业化水平或程度提高和创新。也就根本否定了或粉碎了李巨川的进行专业化的谈论其实没有多大意义的谎言！
          综合化或综合化发展是什么？
          以规划设计单位来说，就是各种专业化，各种专业水平的提高以及综合管理能力提高；另一方面则是专业与专业、工种与工种、个人与个人等等之间的团结、合作、配合、协调、帮助、友好、尊重等等。以建筑师等专业人员来说，就是要在专业、知识、文化、理论、实践、社交（人与人的关系）、生活等等方面，一专多能、又专又博，全面发展，全面提升自己的专业态度、专业能力及其所表现的专业化水平或程度。
         专业化发展，以及其综合化与竞争发展，充分的表现了一种文化及文化内涵的存在，何言牺牲一个人广泛的文化。
         倒是李巨川为了一套萨义德权威和经典的观念而牺牲一个人基本的和广泛的文化！

                                  四
         建筑师规划设计任何建筑、环境、景观或村落、城镇、住区、街区、城市（一个没有分户的家族）等等，面对的是两个方面，一个问题：一方面是具体的客户或业主，另方面是社会，即公众；而一个问题，则是具体项目（建筑）。
         建筑师在专业方面，与一般专业技术一个很大的不同，是在知识、技术方面；在天地人物（动植物和非生物）方面；还在社会、生活、文化、历史等等方面，都是具体而又广泛的。如建筑师不仅要了解人，还要与人打交道，又要为人而工作、解决人的问题。其他专业技术没有如此具体和广泛。比较起来建筑、建筑师是专业技术中，是最具文化！
          建筑师至少不仅是一种技术性、专业化的职业，也应该是有权选择进行创造工作的对象（当然也存在着拒绝选择的可能性和机会）。因此建筑师没有理由反对、拒绝“资本权力”，或资本意志与客观意志的结合；也没有理由反对、拒绝任何掌握“资本权力”，或任何把握资本意志与客观意志的结合；即在这一点上，建筑师具有不可丧失和剥夺的选择权。这才是建筑师最具文化的本质。
          另一方面，在我国，建筑学专业或建筑师规划设计任何建筑、环境、景观或村落、城镇、住区、街区、城市（一个没有分户的家族）等等，又表现为一种最没有建筑文化的人或专业；他们不仅在学校什么都学，在工作上什么规划设计都“能”做，不像个货真价实的专业化存在。
        我国人口这么多，民族这么多，省市区又大又多，院校教育办建筑规划设计很多，规划设计单位多，却没有全国整体或统一的建筑专业化教育体系，没有规划设计工作体系，仅是有水平差别的两堆“烂苹果”。这种建筑教育阻碍了建筑新专业、新学科的产生与设置，也阻碍了建筑规划设计新企业的产生；这些就无法匹配建筑或建筑师最具文化这个本质！（很多年前，我为此气愤不已，我发现我国体制保守僵化的程度，今我怀凝它是否应该存在。）
         再一方面，即对解决具体项目说，有的建筑师以为自己是艺术家，不管职业规范、规则、要求等等问题，一味以自我表现为是。而有的建筑师以为自己不是艺术家，不管表现和自我表现，一味以职业规范、规则、要求等等问题为准。事实上这都是不理解建筑师面对两个方面一个问题的“特性或本性”，不理解建筑、建筑师最具文化的本质。
          在这种现象中，一味以职业规范、规则、要求等等问题为准，往往规划设计的项目，的确争论不大又少；但建成的项目绝大多数贫庸，如老百姓讲的：它就是一个“雄的或雌的”；老百姓讲的话，是把对其不满意，是对其人化或文化不当一回事的“稳忍”，或转化为沉默或幽默！
         建筑师以为自己是艺术家，不管职业规范、规则、要求等等问题，一味以自我表现为是。特别是重视所谓建筑艺术，轻视、忽视其建筑技术；其规划设计的项目，的确争论大又多；但建成的项目，绝大多数“花样”百出，无“奇”不有，如老百姓讲的：它就是一个“门里神”、一个“倚门笑”；同样是老百姓把对其不满意，对其中国人化或中国文化数典亡祖的“稳忍”，或转化为幽默或嘲笑！
         实际上这两种现象同样是从不同的方面，把或对中国建筑应有的中国精神或中国的文化，随便玩弄；确非常认真和努力搞国际化、所谓后现主义、解构主义等等现代建筑；不是学习和吸取它们的先进实质，而是一味摩仿和花样翻新；真正探索、表现出中国建筑的精神和文化的少或太少。
         我们从专业态度，获得的专业能力所表现出的专业化水平来看待、认识这两种客观现象的存在，我们自然无法同意李巨川对一切进行专业态度、专业化的讨论，是没有意义的观点、或究竟还有多大的意义的认识。李巨川的这种十分有害的观点、认识，自然是应该坚决反对的！

                                 五
           我前面的帖子；以上我们从专业态度和专业化这些主要方面，从它的文化本质、现实社会的需要、人才的培养和中国建筑现代化等等重要、重大方面都看到了：李巨川的错误观点、荒唐主张、无稽看法，必须坚决反对！
          我还要说几点：
          1，我的能力不够，讲述不精练，使大家费时费力不少，我很抱欠！
          2，我的这些言论、观点不一定正确，特别是有人期望我有惊人之说，这太令我为难。我讲的某些话，说起来没有新意，平淡无味，但这可是我几十年从血的教训中拾起来的真家伙…
         3，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如观点等不同是正常的一样；我的品质、性格等等上，有缺陷和不足之处，却要求李巨川先生的品质、为人等方面很苛严，如网上有人指出我的偏激、对李的攻击等等；显然，我对李的态度是不公正的，有错误的。在这里，我公开向李先生认错；也不希望年青人被我的错误、缺点所影响。
         4，照计划，“问题到底在那里？”共有五篇，但我休假结束了，马上要去工作，所以在其之三上，就加上最后两节。后来我感到其之三最后一节，还是要拿出来再说才好，就赶时间写了这篇。

                                                            天矢. 2002. 9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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