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发布于 2013-06-19 16: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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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间"——中国院里的年轻人
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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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间"——中国院里的年轻人
我们将这次活动主题选名为“在中间”,是因为六十年来,在国家发展、变革、建设的每个阶段,我们院都坚守职责并置身其中,既有着用业绩成就的过去,也有着用蓝图设计的未来,始终在路上、在中间。六十年来,在建
筑设计行业发展的每个阶段,我们院都是被关注的中心,既有着用心血和汗水所做出的奉献,又有着用能力和信念所担负的责任,始终是主流、是中坚。回顾我们院六十年来的光辉历程,即充满着曲折又充满着活力,我们院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国家建设中创立,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中成壮大,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作出贡献,在文革中浴火重生,在改革开放中创新、与时俱进。我们相信,也期待,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在新世纪中再创佳绩。
在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建院60周年之际,建筑设计总院和《城市·环境·设计》(UED)杂志社在北京中间建筑联合办了“在中间”——中国院里的年轻人建筑作品展览暨对话会、专题讲座。活动展现了八位我院青年
建筑师的优秀代表——徐磊于海为、柴培根、曹晓昕、崔海东、李树群、曲雷、Karsten Air的创作实践和思考。11月23日,来自中国院的300多名员工及建筑设计界的众多嘉宾共同参与、聆听了在中间建筑小剧场举办的对话
会。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建筑设计总院副院长李存东主持会议,文兵院长、《城市·环境·设计》杂志社主编彭礼孝、“中间建筑”项目开发商北京西山产业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晓华分别致辞。
对话会分为三个单元,以“成长中的建筑师、传承中的建筑师、主流中的建筑师”为主题,请来长期在我院建筑设计工作岗位上的老前辈,各建筑院校的师长和行业内各设计机构的管理者,向中国院的青年建筑师嘱托成长过
程中的责任和付出,寄语学识和品德的传承,探讨行业中的发展与进步。
DESIGN+RESEARCH
前辈嘱托——成长中的建筑师
主 持:崔 恺 / 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院总建筑师、中国工程院院士
嘉 宾:刘洵蕃 / 原建设部建筑设计院院长
周庆琳 / 原建设部建筑设计院副院长、总建筑师
翟宗 / 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顾问总建筑师
叶耀先 / 原中国建筑技术研究院院长
崔恺: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庆祝建院60周年,60岁对于一个人是快退休的年龄,而我们今天在座的同事还都在30岁左右,是一个年轻人的大聚会。这说明我们院经过60年的风风雨雨仍然保持活力,能够团结这么多青年建筑师
在这儿工作,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同时我们的年轻人也需要回顾一下设计院的发展历程,因此我们特别邀请在院里工作了一辈子的几位老前辈,谈谈他们在院里的成长记忆,谈谈设计院的故事。先问翟总个问题,您从
大学毕业就到院里工作,一直到81岁才彻底退休,现在还在为院里做技术指导工作,您能不能讲一讲多年来难忘的事情?
翟宗璠:很高兴我这样一个高龄老人还能参加设计院的60周年华诞。我们这个设计院可以说是全国最老的也是最大的设计院之一,曾经叫中央建筑设计院,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我大学毕业后就来到北京,1952年我们十几个
设计单位合并成立了这个设计院,从此以后我的一生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个设计院度过的,有深厚的感情。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提倡“先生产后生活”,我们做了很多重点工业项目,像洛阳的三个大厂。我院还曾改名叫
北京工业建筑设计院。不仅做国内工程,也做援外工程,还负责全国通用图、标准图的编制。设计院也为国家培养了很多的人才,向全国各地的设计单位输送了大批人才。
我感谢设计院的这些领导和老师,我在这个大家庭中非常愉快,因为它教会我怎么做人怎么工作,这是我的家,我离不开它。设计院培养人才,不单是让大家努力工作,而且要求做到德才兼备。这里有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
传统,都是为了一个共同
的目标,把工程做好。就像我主持的国家图书馆,得到80年代十大建筑第一名,当时有很多新的要求,在电脑都很少见的时期要求实现智能化,后来经过努力,我们完成得很好,甲方因此对我们很信任。希望年轻的朋友们,
也都能做德才兼备快乐的工作者,为国家多做贡献。现在的工程难度越来越大,技术要求也越来越高,所以要加倍努力,把我们的设计院发展得更好!
崔恺:接下来请刘洵蕃院长讲一讲,刘院长90年代初调任我院。当时正值设计院的困难时期,很多年轻人都觉得大院没有希望,我那时也提出要离开设计院去深圳,结果刘院长专门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留了下来。回想改革
开放的过程,社会发展很快,变化也很多,能够让一个老牌设计院重振雄风,吸引年轻人不断的充实和壮大队伍,也是很不容易的。
刘洵蕃:看了“在中间”青年建筑师的展览,我想说目前是这个院60年发展当中最好的,最有成果,也最出人才的阶段。设计院发展的核心任务是什么?建设部的叶如棠部长曾经给我们院题词“出人才、出成品、出成果”。
我认为,设计院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出大师和出优秀的建筑作品,这两个任务是分不开的,也是一个设计院实力的标志。这可能和一些人的观点不太一样,外国的商业事务所可能没有大师,但我们设立的这些大师工作室,类
似于那些明星建筑师的个人事务所,这反映了我们的体制比较活跃,能够容纳各种模式,探索各种道路,但培养人才的目标一直没变。
中国院的60年实际上和新中国的60年是同步的。1952年建立后成为国家建设中设计行业的主力,实力雄厚。文革时期全体解体使大批人才散失到全国各地,70年代后期重新组建,逐渐从一个设计所恢复为设计院。1992年我到
设计院的时候正是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后,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转折点。走向市场,设计就必须要转变观念,设计过去是计划产品,现在要变成一种商品,进入市场经济的竞争环境。当时设计院出现了一股很汹涌的下海风,
大部分是工作了五到十年组长一级的骨干。那时流行“炒更”,不放他们走也会把私活带到院里做,所以一次院长会就批准了近30人的辞职报告。为留住人才,开始夫妻双方男的要走,要他把妻子也带走,不能变成“妇女设
计院”,慢慢觉得不人性化,女建筑师也很有才干,能留下就留下。过了两年走的人又要回来,为了留住人才,又转变为“来去自由”。有些下海的人跟我说,我不是对设计院不满意,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想去闯
一闯。崔恺也想走,我就和他单刀直入地谈话:“崔恺,你想当大师还是想发财?想发财走人,想当大师留在这儿。”他考虑后说:“我就留下试试。”今天他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这其中就有个“大发展”还是“小发展”的
问题,在人生行走的过程中一定要选好方向。我希望年轻人到设计院来,都能像崔恺这样努力奋斗。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专心”,每个项目不分大小,都身体力行从头跟到底,工地常跑常走。有一次他和我在德国开会,买
了本《建筑钢结构构造》,我说你都总建筑师了,怎么还买构造书。他却说建筑要做好必须从细节,从最基本的构造做起,建筑在大的方面要有创意,细微的部分也一定要到位。我在设计院感触最深的,是被业主找到现场,
从一层到十一层逐层挑毛病,指责我,当时是在政协办公楼的工地,甲方主管人是原建设部部长周干峙,很多毛病不是大问题,但细节让人别扭,使用起来不舒服。这件事让我很感慨——建筑的大形象没有成败可言,人们不
喜欢又怎样?建筑毫发无损,但是细节弄错了,比如开关位置不对、通风管道走向不对、层高不合适、卫生间布置不当,会让使用者用一次次地抱怨,设计的美誉度就没有了。这值得我们思考。
崔恺:下面一个问题请问周庆琳院长,周院长是我的前任,也在设计院里工作了一辈子。他曾作为国家大剧院业主委员会的首席总建筑师,参与大剧院的建设工作近10年,广泛接触各类国际设计机构。希望今天周院长能够从
开放的国际化设计市场的背景出发,谈谈对设计院的看法。
周庆琳:我1962年10月份大学毕业到院,到今年正好50年,能在这个院工作50年,我感觉非常幸运。我们院的成长主要是院里年轻建筑师的成长,其实我非常嫉妒现在的建筑师,你们现在的环境太好了,设计任务没有无米之
炊的问题,而是这顿饭还没有做熟下顿饭又来了,做不过来,大学毕业就能做到几千甚至上万平方米的项目,而我毕业三年后做了一个200m2的锅炉房就已经很高兴了。另外,现在的创作思想是无忧无虑的,可以充分发挥才能
,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而在50年代到70年代,建筑师没办法发挥自己的创意,一搞运动就要批判你的“不良”建筑思想,批判大、洋、全,称为“洋贵非”。现在的环境非常开放,希望未来大家的创作视野能更加开阔,
创造出更好的作品。当然,我对现在的形势也有所担忧,在和我们同辈的建筑师交流时,有些大学老师说不知道现在该教些什么,有些建筑师不再参加项目评选,因为现在建筑的观念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不知哪些是好的哪些不好。现在有些情况是把建筑当成“雕塑”来做,这不是建筑师,而是“建筑雕塑师”。非线性的参数化手段出现后,给这种做法提供了更宽阔的空间。虽然还很难判断这是不是建筑发展的方向,但已经出现了一种信念危机。我希望每个建筑师都能来考虑一下,建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的使命是什么?这不会有标准答案,因为每个建筑师的理解都会不同,但只有自己认真思考过,才不会发生人云亦云,跟潮流走,哪儿时髦就往哪儿去的现象。我们的建筑市场应该是一个很多元的环境,能够创作出不同风格的建筑。
崔恺:您在国家大剧院项目的建设中与安德鲁就中国特色的保持有过许多接触,您觉得国际事务所承揽这样的重大项目,与国内设计院相比有那些优势值得我们学习?
周庆琳:我从1998年开始到2007年一直在为大剧院项目工作,跟安德鲁有深入的接触。他对建筑的理解还是比较深刻的,对于如何体现传统也有自己的见解。我在这里只介绍一下他是怎么做建筑的。安德鲁作为建筑师的成功在于不是做个方案提个想法就完了,而是要把想法一直坚持到底,施工图出来后他每个月要从巴黎来北京一趟,有时一个月两趟,为什么?他要控制每一个环节的设计和施工,他对自己的设计的贯彻非常认真。不像现在某些建筑师,从设计到完工从没来过一次现场。最可贵的是,他不但要提出来想法,还要提出这个东西该怎么做,要落实到产品。把自己的设计从头到尾实现好,这才是一个好建筑师。安德罗在这点上是很值得大家学习的。
崔恺:科技的进步也是建筑发展中的一个重要推动力,我想再请叶总就建筑师成长过程中对环境、人居和能源等方面的认识提一些期望。
叶耀先:大院对于青年建筑师的成长环境而言至少有六个优势:第一有名家的指引;第二有资深建筑师带路;第三有机会参与富有挑战性的项目,这在小事务所很难得到;第四有机会参加国内外的会议,走向国际舞台,有机会接触精英;第五院里有很多的设计案例供你借鉴;第六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同事供你学习。要善于应用这些优势,大院有很多机会,但机会从来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善于利用大院的优势,会让你快速成长。什么是好的建筑?我认为符合三个“最”要求的就是好房子。第一个“最”——资源利用效率最高,这不单纯是节约。拿“节地”来说,《绿色建筑评价标准征求意见稿》里边有一条:公共建筑容积率在3.5以上可以给19分,容积率1.0~1.5只能给10分。意思说建筑容积率越大越节地,这太令人费解了,绿色建筑的理念从来没有人说容积率越高越好的,对于小县城根本不需要这么高的容积率。这种节地思想如果和目前国内遍地开花的建筑高度比赛结合在一起,会出现很多问题。第二个“最”,是对环境影响要最小,减少地球的生态负担,尽可能地保留原生态的
地形地貌。第三个“最”,对生物种群最好,保护生物的多样性。前两天出席国际会议碰到个伊朗研究生,她说“我来中国,就是想看中国的建筑,但这几天我还没有看到。”——可见现在的中国是多么需要“中国的建筑”,希望年轻的建筑师能设计出符合三“最”要求的中国建筑。年轻的建筑师一定要自信、坚持,保持青春的心态,走自己的路。坚持必须要有兴趣,有目标,同时还要有良好的心态,从更宽广的视野出发认识自己的工作。诗人乌尔曼写过一首诗《青春》,认为青春不是人生的一个阶段,是一种人的心态,勇于追求、保有追求科技的童心,不管你年龄多大,如果有这种思想,到了80岁还是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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