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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追随什么——CCTV投标有感
卢志刚|建筑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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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应该成为被中国建筑界牢记的一年。也许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切身的感受到,若干年以后当我们回首中国建筑的发展历程时,会发现这一年会有几个重要的节点值得记忆。一是引无数人瞩目的北京奥林匹克中心国际竞赛。另一个就是中国中央电视台新址的国际招标。
两个事件的标志性在于,奥林匹克中心国际竞赛的参赛者中,国外的设计机构数量远远超过了国内,且最后的评选结果,也是大量的境外设计公司取得奖项。参与竞赛的公司来自14个国家和地区。中国建筑市场的巨大商机和建筑设计的薄弱之处,已经呈现在世界面前。境外设计公司对中国建筑设计市场的渗透,已由点到面,况且这种渗透的趋势在WTO保护期临近结束的时候,会愈来愈强烈。因此北京奥林匹克中心国际竞赛将会成为境外设计公司大举进入中国建筑设计市场的一个重要标志。而中国中央电视台新址的国际招标是在更具体直观的层面上给了我们切身的体会,其意义不仅是我们第一次直面如此多的国际一流建筑师和一流的建筑事务所,而是中央电视台新址的方案所带来的对于建筑包容性、新形式与设计哲学的前所未有的影响与冲击。如果说奥林匹克中心国际竞赛更多的意义是在于建筑设计行业的商业走向与竞争前景,那么中央电视台新址的国际招标则是触及了我们设计哲学的根基。
大项目
中央电视台新址位于北京规划中的CBD地区,作为未来北京最具发展潜力的地区,在接下去的几年里将成为全球最大的建筑工地之一,将有上百幢超高层的摩天楼在此崛起。因此,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我们就能看到象中央电视台这样超大规模的项目诞生。占地18万平方米,建筑面积55万平方米,投资超过50个亿。毫无疑问,建成后的中央电视台,将会是世界最大的电视媒体建筑,我们的无数个世界第一上又会骄傲的写上一笔,而项目和行为本身的合理性,此刻变得不重要了。作为这个\"巨无霸\"的设计者,亦会受到国际建筑界前所未有的关注。因此,在参与投标的名单中,我们看到了平日里作为范本的KPF、SOM、GMP、伊东丰雄、库哈斯、多米尼克.佩罗的名字。无论是作为一流商业事务所的KPF、SOM、GMP,还是活跃于一线的大师级人物伊东丰雄、库哈斯、多米尼克.佩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连串精美杰出,备受赞誉的建筑作品,就在几年前,我们还无法想象如此多的一流建筑师来中国涉足同一个投标项目。这对于中国建筑的发展和整体水平的提高,都是大有益处的。而对参与这个项目的中国建筑师来说,也有了一个近距离在竞争中学习的机会。国内有机会参加投标的是目前设计水平居前列的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建设部设计院和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大师
投标截止时,我们看到了十个形态各异,构思独特的方案。建筑师的灵感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们看到了对同一个问题的不同解决方式,也深深的被各家设计单位独特的表达方式与设计理念所吸引。八月末,在由国内外专家所组成的评委的推举下,库哈斯、伊东丰雄和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的方案入围。而库哈斯的方案以全票获得第一名,这大大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而库哈斯和他的方案也由最初的造型疯狂、表达新奇逐渐走入了我们的视野。我们开始认真的研读这个类似一个巨型城市雕塑的作品。首先,它忽略甚至是抛开了所有我们关于城市与基地二维的线性分析,在基地上建立了一套完全自我的内在秩序,两座不同形态的塔楼在三维上构成了奇特的关联。其次,库哈斯也抛开了任务书中对于主要空间的安排,将大部分的演播空间放到了地下,因此释放了大部分的地面部分,成为城市空间中极富表情的场景。此刻,我们传统的审美观和建筑的分析方法已无法回答这个方案所提出的问题,也无法解释这个方案产生的缘由,我们习惯上关于城市、轴线、功能的诸多理性思考,也在库哈斯的手中一一瓦解。我们如同一个拳手,毕全力于一击,却被消化于无形。库哈斯对于城市的思考,是建立于一种将传统审美彻底粉碎的基础之上,他对于传统摩天楼的态度,也归结于文本中的一句惊人的煽情话语:“摩天楼扶摇直上,创造力轰然倒地”。带着大师光环的方案,在征服周围环境的同时,也征服了业主与评委。我们看到的是争相与大师合影的场景,也看到了评委对于库哈斯方案的至高评价,库哈斯的方案将对中国的建筑与结构的发展起到推动作用,它对于北京的意义,将不亚于艾菲尔铁塔对于巴黎的意义。
思考
库哈斯的方案在网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争论,褒贬不一。对于方案本身,我认为并不难理解,只要关注OMA以往的作品和表达的方法,我们就不难发现其中很强烈的延续性。库哈斯关于建筑和城市的理论也可以帮助我们清楚地认识这个建筑。我相信大多数的人在经历了第一眼的震撼之后,随着对方案的深入了解,会接受方案的诸多优点,也会发现其中的缺憾。然而,对于方案以外,这次投标对于我们建筑设计的基础思考方法及教育手段的影响,是否值得我们更加关注。中国建筑走过了那么多年的现代之路,有了历史上最多的实践机会。但保守、教条的教育方式还在最大程度上抹杀着年轻人的艺术灵性,长期以来对于建筑设计的模糊甚至是错误的定位,使我们无法从哲学、艺术的角度去考量建筑的本质问题,而当我们迷恋于建筑表面眼花缭乱的手法的时候,也丧失了对于有价值的形式的独立判断能力,丧失了应有的话语环境。我们的现代建筑来源于西方,我们的现代建筑设计方法也来源于西方,我们一直追随着一些流行而时尚的建筑思想与手法,而不去思考这种现象背后的哲学或文化基础,而一旦这些建筑思想与手法产生变化的时候,我们就会手足无措、丧失方向。我们的城市和建筑就在这样的辗转反侧之间,越来越丑,越来越乱。美就是绝对的公正,容不得半点虚假。无法跟上时代,以自己的思考来寻找自己的建筑之路,到头来只是习惯性的迷茫与徘徊。我们无法回避新的哲学、新技术与新的艺术形式对于建筑学的影响,无法回避建筑反映时代的发展特性,诸如现在还用夯土之类的构造手法去做建筑的行为,是大可不必推崇或鼓励的。借用一句同样出现在库哈斯文本里的话:“在发展中调整,在调整中发展”应该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
ABBS论坛链接:
库哈斯据说已赢得投标,博得评委一致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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