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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逍遥舞 乱照像——地标建筑形象简析(下)
曾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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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
四、乱——杂乱、无向度、怪异、不可理喻
这是当前建筑创作中的一种流派，但具有强大生命力和震憾力。已经逐渐被人们接受甚至被追捧，其中以美国建筑师盖里为代表。
这类建筑的特点是，你一下看不懂它是怎么回事？就象毕加索后期的抽象画，不是一下子能理解。但它给你的感觉就是印象深刻，过目不忘，如果进一步对它进行分析，也许会慢慢发现它深奥的道理。
4—1—1～4UFA电影中心，奥地利兰天组库珀•希梅尔布劳设计，德国德累斯顿中心地带。两部分组成：砼的影院和水晶前庭。8个电影厅，2600名观众。前庭与城市广场相互开放，室内三维表达的多层次空间使室内与室外形成互动。
4—2—1～4西班牙毕尔巴鄂市古根海姆博物馆，1991邀请盖里设计，1997年落成，以奇美的造型、特异的结构、崭新的材料而举世瞩目。盖里向来以前卫、大胆著称，其反叛的设计风格颠覆了全部经典建筑美学原则，采用拼贴、混杂、并置、错位、模糊边界、无中心、无主次、无向度等多种手段，释放被捆缚的想象力，使建筑这一凝固的音乐又重新流动起来，奏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乐章。盖里1989年（60岁）荣获国际建筑界的顶级大奖——普利茨克奖。
整个建筑外罩钛合金板，由多方向弯曲的不规则双曲面体量组合而成。97年开幕后，迅速成为欧洲最负盛名的建筑圣地与艺术殿堂，毕市一夜间由一个无名小城成为家喻户晓，成为一个新的旅游热点。盖里也由此确立了其在当代建筑的宗师地位。市政府赚得盆满钵满后，邀请全世界多位大师为其设计多种标志性建筑。
该建筑室内设计极为精彩，入口处的中庭，盖里称之为“将帽子扔向空中的一片欢呼”，曲面层叠起伏，打破一切几何秩序，光影倾泄而下，具有强悍的冲击力。
4-3-1～4洛杉矶迪士尼音乐厅，美国弗兰克•盖里设计。施工时间1987—2003，历时15年。2265座，外形象风帆，或是飞翔的翅膀，立面由1.3万张大小不一的不锈钢板组成。来由：迪士尼老板的的遗孀丽莲安邀请盖里设计，透露她喜欢花朵、花园和音乐。当时盖里向她现示了一盆白玫瑰，并说“我会为你设计一朵特别的花”。后来建成了，不但有音乐，还有美丽的花朵和花园。
4—4—1～2青山制图专科学校，渡边诚设计，日本东京。渡边诚动用数码科技进行设计受人瞩目，其作品带有科技色彩。此学校是一座不易让人接受“怪房子”。蚱蜢脑袋+千斤顶般的构架支撑+清水砼房子。各部分象机器零件组合在一起。
4-5-1～4柏林犹太博物馆，丹尼尔•李伯斯金德国设计。外观和内部空间均呈非对称的不规则形状，象征犹太人在欧洲尤其是在德国曾遭受的巨大苦难。由表及里没有平行和垂直线，倾斜的墙面，天花板嵌入斜行灯具线，展示橱柜不规则开口（解构派常用手法），人走进后不由自主地被入了一个扭曲的时空。走完全程，感觉空间跳跃不停。
4-6-1～3丹佛艺术馆扩建工程，丹尼尔•李伯斯金设计。估计2006年完工。将使博物馆规模扩大两倍，是美国目前最令人瞩目的重要建筑工程之一，有望成为洛基山脉地区标志性建筑。通过一个二层的步行天桥与老馆相连。
4-7-1～4墨尔本联邦广场，澳大利亚彼得•戴维森设计。该工程建设在12条铁路线上，由11个彼此分离的建筑组成，包括了多种文化和商业活动。获得澳大利亚众多奖项。
4-8-1宝安质检中心，深圳立方公司设计。对乱的探索，在整齐的表现上生硬的加乱线，实属多余。
至今没有过这类建筑的设计图，是如何设计的？是用平、剖、立图还是什么？有篇文章说是利用计算机坐标法进行设计，用模型给业主看，或是干脆不看，究竟如何还是不懂，如何施工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怎样，从“新、特、奇”三个字特别是“奇”来说，它是最符合口味的了，实际上它已经超出奇，达到了怪异的程度。
五、照——罩、笼罩、包络
这是指处理同一性质但分类不同的建筑群与周围环境之间关系的一种手法。一般的规划设计做法是，对同一性质不同分类的几栋建筑，在规划设计时是让它们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并与周围建筑群合理协调。而当前出现的一种新的手法是，在保持它们自身独立性的同时，将它们彼此靠拢，再用一个外壳将它们笼罩成一栋建筑，这样做的结果是，节约了用地和配套设施（水、电、空调、花园等），而且由于建筑体量大大增加，容易处理与周围建筑的关系。这里有两种情况，一是周围多为大建筑，这时本建筑可与之协调，二是周围多为小建筑，本建筑可突出自身，成为该片区的重点。
5—1—1～10国家大剧院，法国安德鲁与北京市建筑院及上海机施公司（钢结构部分）合作设计。占地面积12公顷，总建筑面积15万平米，总投资27亿元（不含环境2.5亿元）。总高度46米（与人大会堂同高）。由歌剧院（2400座）、音乐厅（2000座）、戏剧场（1000座）三座建筑加一个外壳组成。壳体为钢结构半椭球形式，长轴212米，短轴144米，四周环水，50公分深，所有出入口均在水下。总设计的安德鲁总包，什么问题都要由他来定，带来很多麻烦。其总设计费1.2亿，北京院做除钢结构外的各专业，仅1200万元。
5—2—1～4首都博物馆新馆，法国阿海普（AREP）事务所德梅隆与中国建筑设计院（部院）合作设计，6万平米，北京西长安街。三栋楼组成：基本陈列厅（方形，-1——5层），馆藏精品展厅（铜鼎形，6层），办公及文物修复楼（条形，8层）。外罩一大盒子，屋顶有可开启窗，观众坡道上高3米首层（中国高台筑屋的概念），里面是公共大厅通往各厅，消防汽车可开入并有水炮，可射向着火点。铜鼎、灰砖、木墙——中国传统用料、大挑檐←中国宫殿深檐，薄→现代飘感。
5-4-1-2深圳市民中心，美籍华人李名仪与深圳市建筑设计院合作设计。该中心总建筑面积21万平米。由五栋楼组成：东楼—市人大及市博物馆，西楼—政府办公楼，园塔楼—工业展览馆，方塔楼—市档案馆，中楼—大会堂、多功能厅、餐厅、办文窗口等。五栋楼用一个长487×宽122至155×厚3.65至10.4米的三维曲面空间结构外封金属板的大屋顶“罩”住，形成一个整体形象——大鹏展翅，与深圳俗称“鹏城”寓意一致，现已建成，为深圳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六、相——象形、象征、寓意
象形建筑历来有之。许多建筑创作在立意之初，就确定了一个要“象”要“似”的目标，最后通过建筑的型体来表现。以往象形建筑对“形”的确定不外乎两种情况：（1）选择与建筑物使用功性质有关联的物体形态，如银行，选择钱币。（2）选择与建筑物所处环境的特点物体形态。如在海边，选择帆船。而当前，随着社会的变革和科技的发展，象形建筑出现多元化发展，除了上述两种，还有用信奉物、民族、地域、历史文脉特征物和人对某种物质的感觉作为形的选择。
在表现形式上，也出现了不同的表达层次，有形似的，有神似的，也有形神之间的，还有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似的）。在表现水平上，更是差异很大。同样一个形，由于建筑师的水平，其结果完全不同，主要取决于建筑师的素质、修养。
针对某一个象形建筑，往往是褒贬不一，特别是形越象的，议论就越多，越是抽象的，反而容易被人接受，因为毕竟是建筑，使用才是第一位的。
6—1—1～3北京天子大酒店，北京林业大学深圳分院设计，北京北郊，福、禄、寿三座彩塑，高10层（41.6）米，以“最大象形建筑”获2001年吉尼斯最佳项目奖。三位神位代表“福如东海、禄厚官高、寿比南山”，旅客住在神仙的肚子里，充满了东方人吉祥的宿愿。寿桃里也是一套房。该建筑光线不好，因外面有一层罩，里面为单面廊平面。
6—2—1～2沈阳方园大厦，台湾李祖原设计。建面4.8万平米，25层，金融、商务、洽谈、办公一体国际甲级写字楼，外形酷似古代铜钱，又称“金钱大厦”。
6—3—1虎神大厦，总体规划“记忆之城”为中国城市规划院，虎神大厦等单体为渝中区巴瀚艺术室邹氏兄弟设计。重庆两江交汇处北岸。
白虎是巴人的图腾，邹氏兄弟设计了一系列虎形建筑。虎神大厦，人面虎身造型，87层（365米），其余有九头虎造型的开明大厦，船形歌剧院等。都是他们创造的“象形建筑论”代表作。
6—4—1沈阳21世纪大厦，沈阳都市建筑设计公司，4.1万平米，象一本展开的书，具有强烈的文化气息。建筑上部中间开的圆孔是为了将阳光引入背光面，并有新世纪的阳光的寓意。
6—5—1奥地利，格拉茨美术馆， Peter Cook设计，这个像个大海参一样的建筑是当代艺术一个实验性创意的产物，突破了传统建筑常有的政治、社会或功能上的内涵。其造型简练无墙无顶，内部空间大多设计成大面积的空壳式可以作为多种用途（可以按照使用者的要求做成展厅、报告厅、艺术作坊、演出场等）。建筑的弧形外表上部的天窗很象海参上的大棘刺。到了晚上海参表面上的“小棘刺”是一盏盏荧光灯照明灯，是街区的夜晚既有雕塑感又充满戏剧性的一道风景。这种“标新立异”在建筑与社区的关系方面曾引起众多的争议。
6—6—1～2悉尼歌剧院，丹麦伍重设计，占地1.8公顷，高67米（相当于20层大厦）。8个帆形壳片分成三组：音乐厅、歌剧院、餐厅。该方案是从66个国家233个方案中选出来的，1959年施工到73年共14年，投资翻了2.5倍。
6—7—1朗香教堂，柯布西埃设计，有人说像修女帽，也有人说像巨石时代的史前墓穴形式，怪诞神秘，如岩石般稳重地矗立在山丘之上，被认为是现代建筑中的精品。
6—8—1～5奥林匹克国家体育场即“鸟巢”，瑞士赫佐格和德麦隆与中国建筑设计院（部院）合作设计。椭圆300×180M，可寓意为中国古代冰裂纹瓷器或象用树枝编织的“鸟巢”，结构就是外观取消了封闭的实体，是一个完全开放型的体育场，可自然通风。气垫膜用在构架之间和屋顶，建筑形式与结构设计完美统一，看似杂乱无章的结构，实际主要受力体系非常清晰合理。总投资35亿，优化后省去活动顶盖并放大中间开孔显露出更多的天空节省了３个亿。用钢量大400kg/平米,一般应为80 kg/平米，悉尼做到了40 kg/平米。
6—9—1～3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中澳四家联合设计（中建国际（深圳）公司赵小钧主持）。建筑面积5万 平米，17000观众席。特点：屋盖、外墙和隔墙内外表面采用ETFE薄膜（0.2毫米厚）充气气枕锒嵌在钢杆框格中，每一个气枕配一个气泵。外观犹似水分子结构、生物细胞或化学晶体，感觉象水泡沫在闪光，造成一种神秘感。
6—11—1～2上海金茂大厦，芝加哥SOM事务所设计，上海浦东陆家嘴，地上88层，地下3层，高420.5米，目前世界第二，中国第一高楼。面积29万平米，占地2.3万平米，容积率12.6，总投资5.4亿美金，施工五年。建筑理念：以中国塔（杭州保俶塔）的形象为起点，具有强烈的时代感与中华民族特色。
6—12—1～3广州博物馆新馆，香港许李严事务所设计。建筑面积6万（其中地下1.5）平米，博物馆外观本身就象一件宏大的艺术品，可以想象为中国古代一个精雕细刻的“容器”，如漆盒、象牙球、玉碗或铜鼎，里面盛满了珍宝。
6—13—1～2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安德鲁与华东院合作设计。理念是“大鹏展翅九万里”。
以上是笔者对当前地标建筑创作特点的简要分析。其中内容侧重点是外观造型。对于外观造型，随着当今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的建筑审美观发生巨大变化，对传统的早已熟悉的东西不再一味认同，而转向对更新奇更深层次的艺术形态的追求。改革开放的政策，正使这一追求得以付诸实现。对地标性建筑的设计方案，国内外建筑师同台竞技试比高低，打破国界，谁的好就用谁的，从而出现了今天在中国土地上，外国也没有的作品。这些作品不但中国建筑师没有触及过，就是外国名大师也是在他们长期积累的创作经验基础上费尽心机才做出来的。因而它即使不是完美无缺，至少也可以令人震憾，耳目一新。这对于一个地标性建筑，其重要性太大了。一个新的地标性建筑的出现，往往给一个城市、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的经济和文化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作用。前面提到的悉尼歌剧院、毕尔巴鄂市古根海姆博物馆等就是很好的例子。
一部分国内建筑师对上述现象存在这样那样的担忧：怕外国名师的作品破坏了中国的传统文脉；怕造价太高，浪费了国家资金；怕设计市场被外国人占去……其实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担心。人类文明是不断发展进步的，在不同时期出现不同的艺术形态，才真正符合文脉传承的历史规律，就象在罗浮宫前出现了一个玻璃金字塔，在古老的白宫前出现一个完全现代形式贝氏美术馆，一点不矛盾，相反却带来了生机，为什么故宫面前就不能出现一个“巨蛋”呢？怕造价高，造价当然是要考虑的重要因素，但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多花一些钱是必要的。笔者最近在悉尼游览歌剧院时，工作人员向人们介绍了歌剧院造价超出预期的几倍后，总结的一句话是：这跟它后来所产生的影响来比完全微不足道。怕设计市场被外国人占领，国人活动范围越来越少，甚至认为是崇洋媚外，这不用说是闭关自守或本土主义的思想。在国外，一个国家邀请另一个国家建筑师来设计本国的项目并不鲜有，那是为了对这个项目负责，对这个地区负责，不存在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何况现在国际竞标时也都有国内单位参加。实际上，也有一些重要项目是国内建筑师中标的。前面提及的“兰牙水晶”就是一例。竞争才有比较，竞争才出新意，竞争才能进步。
当前中国正处在一个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规模建设时期，全国各地除了大量兴建住宅外，还有不少公共建筑也将更新换代，大城市已经陆续出现一些地标建筑，而且项目越来越多，面越来越广。上面提到的一些创作特点也许可以丰富我们的创作思路和处理手法。这正是本文期望达到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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